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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· 穆時安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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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·穆時安3

沈瑭回京述職時,穆時安依然待在金陵。接到沈瑭留在京都任職的消息,柳氏歡欣雀躍地發賣了府中的部分奴仆,收拾好輜重之物,就帶著一家人坐上了回京都的馬車。

穆時安隨行在側,一路上多有關照,儼然一副好兄長的模樣。回京後,他還一同入府拜見了曾老夫人後,才與沈恪等人告別,帶著清風朝國公府而去。

湯氏一見到他就落下了歡喜的眼淚,連老國公夫人也跟著抹了兩把淚,一個勁地拉著穆時安的手噓寒問暖。

用完一頓熱鬧的團圓飯後,穆時安來到了湯氏房中,恰巧寧國公也在,一家三口坐在一塊親親熱熱地說著分別後的事情。

望著越發沈穩俊逸的兒子,湯氏滿心滿眼都是對他的讚許。她的這個兒子豐神俊朗天資聰穎,從小被視作整個國公府的希望。

有這樣優秀的兒子,湯氏打心眼裏驕傲。眼下兒子大了,很快便要成家立業了,她身上的擔子也就能松一松了。想到這裏,她的眼神越發溫柔歡喜。

“時安,你如今也十八了,等明年下場應試後,就該定親了。依我看,不如早些留意著。”

聽到湯氏提及他的親事,穆時安眉心一簇,有些驚訝地望著她。寧國公聞言也頗不讚同地說道:“如今正是他用功讀書的時候,你提這個幹什麽?左右有你這個母親張羅著,咱們兒子還怕挑不到合心意的媳婦嗎?”

“父親說的是,此事母親留意些就是。”穆時安按下心中的不悅,面色平靜如常地說道。

見兒子也附和著自己,寧國公隨即笑道:“咱們兒子這般出類拔萃,夫人不必太過操心,慢慢挑揀著就是。”

湯氏聞言不讚同地看了寧國公一眼,轉而笑著望向穆時安道:“婚姻大事自然要穩妥些,我定是要多留心的。你跟母親說說,你喜歡什麽樣的姑娘?”

沒想到湯氏會主動問及自己的喜好,穆時安沈吟片刻,才開口說道:“婚姻之事關乎一生的幸福,我只希望能夠與自己喜愛的女子共度一生。”

說著,他擡起頭望著湯氏溫柔地說道:“家世地位什麽的倒不要緊,最重要的是性子要溫柔和順,為人要端莊大方,最好是像母親這般品性高潔又心地善良的。要我說,母親不必費心,只管照著您這樣的去尋就好。”

從兒子口中聽到這樣一番暖人心扉的話,湯氏臉頰微紅,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,她故作羞惱地對寧國公說道:“你看看,他如今長大了,倒會拿我打趣了。”

寧國公望著愛妻嗔怒的模樣,哈哈大笑道:“依我看兒子說得倒沒錯,有夫人這般超凡脫俗的母親,那些庸脂俗粉可不就入不了他的眼了。”

父子二人隨即相視一笑,一個溫馨的夜晚就此落下帷幕。

五日後,閑下來的湯氏就給永定侯府送了帖子,邀請二房眾人來國公府做客。剛回京都就受到湯氏邀請,柳氏歡喜地不知如何是好。

她自掏腰包置辦了好些衣衫首飾,為幾個孩子裝扮一新,便帶著禮物登門拜訪了湯氏。

虧得穆時安在湯氏跟前說了許多柳氏的好話,湯氏對待這個商戶出身的續弦柳氏很是客氣。待見了沈清歡姐弟,想起了兒子對他們的誇讚和喜愛,湯氏也眉眼含笑地將他們叫到了跟前。

她向來喜歡一切美好的事物,沈清歡又送了一方繡著蘭花的錦帕,她心中歡喜,不由得喜歡上了這個溫柔聰慧的小姑娘,立即摘了手腕上的玉鐲下來,不容拒絕地套在了沈清歡的手上。

“夫人,這太貴重了,清歡不能收的。”沈清歡被她的熱情弄的不知所措,忙慌張地推拒著。

“好孩子,我與你投緣,雖是頭一回見面,卻好似上輩子就認識的,鐲子再貴重,那也是給人帶的,我既送了你,你就安心帶著吧。”湯氏和煦地笑著,一雙手仍緊緊地拉著沈清歡。

見湯氏這麽說,沈清歡也羞窘地紅了臉,垂下頭怯怯說道:“我見到夫人也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……”

這話聽在旁人耳朵裏多少有些附和諂媚之嫌,但沈清歡這麽一說,湯氏反倒笑了起來。“你這孩子果真投我的緣,往後可要多來國公府走動。”

說罷,湯氏轉頭看向坐在一旁面含笑意的女兒說道:“雅茹,你瞧著沈家妹妹如何?可是討人喜歡得緊?”

被點到名的穆雅茹隨即笑道:“母親說的是,清歡妹妹性子溫柔和順,別說母親喜歡她,女兒也喜歡她。”

穆雅茹話音一落,沈清歡越發臉紅羞澀了。正好瞧過來的穆雅茹見了笑得更甜了,“清歡妹妹,過幾日我邀你一同游湖可好?”

“多謝穆姐姐相邀。”沈清歡嘴角一彎,甜美地朝穆雅茹笑了笑。穆雅茹望著甜美可人的沈清歡,不覺也跟著笑了起來。

到了約定好的那一日,穆雅茹親自乘車去永定侯府接了沈清歡。因她單單邀請了沈清歡一人,柳氏也識趣地沒讓沈清雅跟著去。至於永定侯府的其他幾個姑娘,也只有羨慕的份。

游船停在玉清江畔,江上煙波浩渺,一望無際,又兼春風拂面,景色宜人。一番游玩過後,穆雅茹與沈清歡便熟稔起來,互相欣賞起對方來。

回城的路上,馬車卻突然與人碰撞,車夫急忙下車賠禮道歉,那被撞的車主卻不依不饒。

穆雅茹坐在車上聽見了外頭的爭執,便給自己的貼身丫鬟使了個眼色,丫鬟雲煙立刻下了車去一探究竟。

“這位公子,車上坐的是我們寧國公府的大小姐,此番多有得罪,還望公子看在我家國公爺的面上,兩家結個善緣可好?”雲煙是湯氏親自挑選調教的丫鬟,為人處事格外周全聰明,由她出面處理,穆雅茹原本放心得很。

誰知那車主卻不知收斂,狂肆且輕佻地走到了馬車前,見穆雅茹並沒有帶隨行護衛,便一把推開雲煙,伸手就掀開了車簾。

穆雅茹和沈清歡被這人突如其來的輕狂舉動嚇了一跳,只見此人暧昧地笑道:“喲,我還當那車夫和丫鬟誆我,果然是寧國公家的小姐啊!許久未見,穆小姐可還記得聶某嗎?”

聶競棠風流浪蕩,是全京都貴女避之不及的存在,穆雅茹是穆貴妃侄女,而聶競棠又是聶皇後的侄子,兩人本就處在對立面,故而被他攔下,更是氣憤難堪。

穆雅茹蹙著眉,厭惡地瞥了他一眼,語氣不快地說道:“聶公子若是有事,不妨去尋我兄長,你我男女有別不便多言。”

聽了穆雅茹嫌惡的話,聶競棠卻也不惱,似笑非笑地看著她,上下打量了一番後,目光落在了稚嫩嬌美的沈清歡身上。

只一眼,他便忍不住驚嘆出聲:“嘖……穆小姐身邊這位是誰家的姑娘?這般貌若天仙,從前竟然沒有見過,莫非不是京都中人?”

沈清歡被聶競棠一番打量看的渾身發麻,她畏懼地垂下眼眸,緊緊貼在穆雅茹身側。

春雨見狀也驚駭地望著聶競棠,因著年紀尚小,不知所措地楞在一旁。

“聶競棠,請你立刻離開,今日若是因為你鬧出什麽閑言碎語,我們寧國公府絕不會饒了你!”見聶競棠越發放肆,穆雅茹怒目而視,身子因為憤怒而微微發顫。

看出了她的慌張與害怕,聶競棠不怒反笑,一雙桃花眼顧盼留情。“怕什麽?若是真傳出了什麽,我讓我母親去府上提親就是,我與你許久未見,合該親近親近,何況有美人在此,更是不可辜負。”

說罷,他便起身要提腳走進馬車內,不想,卻突然被人從身後拽住了胳膊。

正沈浸在調戲美人的喜悅之中,卻突然被人打斷,聶競棠不爽地回過頭,只見一個身著天青色錦袍的男子揮拳打向他的面門。

聶競棠猝不及防,躲閃不及,左臉上挨了重重的一拳,身子朝左邊傾斜過去,狼狽地摔在車架上。

待他回過神來,看清了來人的面容,他憤怒地咒罵道:“穆時安,你瘋了,你竟敢當街打我?”

穆時安雙目沈沈,目光冰冷銳利,如開鋒的利劍,泛著陣陣寒意。他向來溫潤如玉,從沒有人見過他這般冷厲的面容。

“你當街攔下我妹妹的車駕,無視禮教,出言調戲,還妄想毀壞她的清譽,便是殺了你也難解我心中怒氣。”

穆時安面容震怒,如玉的面龐籠罩在滔天的怒火中,一雙眼眸中蓄滿殺意。

“穆時安,你不要亂來,你若是動我一根汗毛,我姑姑不會放過你的……”看著這樣可怕的穆時安,任是聶競棠橫行霸道慣了,此刻也驚駭起來。

“看在聶皇後的份上,今日我就饒你一命,日後你若是再敢糾纏我妹妹與沈姑娘,我會讓你後悔活在這個世上。還不快滾……”

穆時安一聲怒吼下,聶競棠慌慌張張地爬起來,在小廝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走遠了,連自己的馬車都沒顧得上。

趕走了聶競棠,穆時安面色緩和,擔憂地看向車內,只見穆雅茹和沈清歡正緊緊地抱在一起,因為恐懼無措,沈清歡的一張臉白得毫無血色。

他快步走上馬車,蹲在穆雅茹身側,語氣柔緩地說道:“沒事了,別怕,以後他絕不會再來騷擾你們。”

這話雖是對著穆雅茹說的,可他的眼睛卻一直看著沈清歡。不過才松懈了一日,沒想到竟會被聶競棠纏上,他頗有些後悔今日沒有推掉舊友相約,親自護送妹妹和沈清歡的出游。

“大哥,幸好有你在,否則我和清歡妹妹定會被他欺辱……”穆雅茹再如何強撐,心中卻仍是後怕。若是真被聶競棠堵在馬車內,她的清白就全毀了。

“沒事就好,時候不早了,你們受了驚嚇,早些回去休息吧。今日的事有我在,絕不會有不利於你們的流言傳出去。”穆時安篤定地安撫著兩人,待她們心情平覆後,便吩咐車夫繼續駕車。

沈清歡被送回永定侯府後,一連半月都不曾出過門,直到湯氏的生辰宴上,她才再一次見到了穆時安。

一到寧國公府,穆雅茹就親熱地將她拉到身邊,熱切地問長問短,這股子親熱勁卻羨煞了永定侯府的一眾姑娘。尤其是心存希冀想要嫁入國公府的沈清寧。

她有些嫉妒地看著和穆雅茹挽著手的沈清歡,想著方才國公夫人對沈清歡讚不絕口的溢美之詞,心中酸澀難忍。

等穆時安出現之後,她的這股子失落就更強了,因為穆時安自打進了房門,就不曾正眼看過除了穆雅茹和沈清歡之外的任何一個女子。

沈清歡正與穆雅茹說著話,就察覺到一股熱切的註視,她微微側首,便看見了一襲錦袍的穆時安,他面如冠玉,眉目含情,正噙著笑看著她。

她被他毫不掩飾的情意所擾,羞澀地別開了臉,一顆心卻撲通撲通地亂跳著,穆雅茹在耳邊說的話,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。

臉頰微微發熱,手心裏已經滿是汗水。一顆心懸浮在半空中,想到他的情意與早先寫給她的書信,她又是歡喜又是憂愁。

赴宴的前一日,沈恪身邊的小廝四喜送來了一封書信。信上寫滿了他的一腔柔情與愛慕,看得她面紅耳赤不知所措。

還在金陵的時候,她就隱約察覺了他對自己的心意,可她沒想到這麽快他就會表露心跡。他出身高貴,家世顯赫,又是京都中備受矚目的翩翩公子,可她卻是個不受親生父親喜愛的喪母孤女,她真的配得到他的喜愛嗎?

少女心事,柔腸百轉。一方面因他的欽慕而喜悅,一方面又害怕受到家人的反對與指責。她知道這京都中多的是喜愛他仰慕他的女子,遠的不說,近的就有她的大堂姐。

可他在心中字字真誠,句句懇切,此生此世只傾慕於她一人。這樣的情深意重,她又怎麽忍心拒絕?

這些年她孤苦無依,時刻謹慎,處處小心,她多想有個人能夠真心愛她護她。在黑暗裏待久了,她也渴望陽光和溫暖。而穆時安就像是那道光,讓她不由自主地心生向往。

宴會結束後,沈清歡被穆雅茹留了下來,面對穆雅茹的請求,湯氏自然樂見其成,而柳氏也不好拒絕,只能笑著應了下來。

在國公府住了五日,穆雅茹求了湯氏後,就帶著沈清歡去了豐縣的莊子。在莊子上,兩個姑娘玩的十分盡興,直到第六日湯氏身邊的秦媽媽帶來了消息,說是永定侯府請了女夫子教學,讓沈清歡早些回去,穆雅茹才依依不舍的放了沈清歡回去。

回去的那一日,穆時安親自護送沈清歡回去,可回城的路上,卻發生了變故。國公府的馬車被黑風寨的山匪攔下,護衛與之纏鬥時,一個山匪趁機沖向馬車,穆時安與他交手時,一招不慎,落了下風,危急關頭,沈清歡挺身而出,替穆時安擋了一刀。

正是這一刀,改變了事情的走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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